先前他进去时,魏雪沁的眼泪,和魏煊的怒气他可是都看在眼中的,但显然端阳公主不愿让他知道发生了何事。
其他事他可以不管,但他母亲有时太过溺爱小辈了,他怕他们被纵的失了分寸。
而且先前他还听魏煊提到了谭明铮。谭明铮骁勇善战,行事又颇为沉稳,比他那几个资质平庸的儿子好多了,是他十分看好的后生。
随从领命去了。
魏平戈便自顾自去忙自己的差事了,但想到端阳公主说她晨起时身子不适一事,这天魏平戈还是早早回府陪端阳公主用了夕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缘故,几个孩子们都不在这里。
魏平戈原本想要让人去叫他们一起来,却被端阳公主制止了:「他们见到你向来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你让他们来,一顿饭定然吃的十分不自在,何何苦叫他们来。」
魏平戈的夫人早逝,之后他便也再未娶妻,一人独自拉扯着三子一女长大。,
再加上他常年在军中领兵打仗,魏平戈养儿子就按照训练新兵的路子来,导致三个儿子每次见到他时,都是一副畏惧害怕的模样。
此刻听端阳公主话中带着埋怨的意味,魏平戈只得讪讪坐下了。
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这顿夕食不免用得有些冷清。
饭毕,魏平戈又搜肠刮肚的同端阳公主说了会儿话之后,见端阳公主面上已有倦容,魏平戈便离开了。
回到书房刚坐下,先前被魏平戈派去的随从就回来了。
得知今日魏雪沁哭泣的缘由,以及魏煊近日做的事情之后,魏平戈顿时火冒三丈。
「你去把那个逆子和雪沁给我带过来。」
随从领命正要去时,魏平戈又加了句:「吩咐下去,公主已经歇下了,若谁敢去公主那边通风报信,立刻军法伺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煊就被带过来了。
不等魏煊说话,魏平戈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你个混帐东西!在军中打仗时,你胆小怕事偷奸耍滑。如今回了帝京,你倒是肆虐逞威起来了。」
魏雪沁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了魏煊的哀嚎声,她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哭着扑到魏煊的身上:「爹爹,你别打三哥。」
魏平戈对儿子向来严苛,而对魏雪沁这个唯一的女儿却难得多了几分慈爱。
「雪沁,你让开。」魏平戈怕鞭子伤到了魏雪沁,便暂时停了下来。
魏雪沁不肯,她只紧紧的护在魏煊面前,不住的哭着求情:「爹爹,你要打就打我,别打三哥。」
「雪沁,你知不知道,这个混帐在外面做了什么?!」魏平戈指着魏煊,怒不可遏骂道,「若不是陛下看在老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坐到步军副指挥的位置吗?如今你既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你成日不思进取想着报效陛下也就算了,竟然还仗着老子和你祖
母的势,私下让人给谭明铮穿小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不悌的东西!雪沁,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个混帐东西。」
「爹……」魏雪沁求情的话说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焦急愤然的女声——
「那你索性将我也一并打死算了。」
魏平戈面容骤变,顿时狠狠瞪了一眼身侧的随从。
先前他明明已经吩咐过了,不让人将此事传到他母亲耳中,他母亲怎么还是知道了?
魏平戈心中虽然恼怒下人办事不利,但还是立刻迎上去扶端阳公主:「天黑露重,母亲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怎么能知道我们魏主帅平日这般威风呢!」端阳公主冷冷拨开魏平戈的手,径自往屋中走。
屋中灯火煌煌,魏雪沁和魏煊都跪在地上。魏雪沁满脸泪痕,魏煊的脖颈和脸颊上有好几道通红几欲渗血的鞭痕。
端阳公主看的心疼不已,忙吩咐人去请太医。
「祖母,我没事。」魏煊怕端阳公主担心,吃力的扯了扯嘴角,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不疼的。」
「都快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端阳公主伸出手,似是想碰但又怕弄疼了魏煊,一时心疼的直掉眼泪。
魏平戈仍余怒未消,站在一旁中气十足的呵斥:「疼死他活该!母亲,您可知道,这混帐东西回到帝京后,好的没学到,反倒学起了仗势欺人那一套,他……」
「此事是我授意的,有什么你冲我来。」端阳公主打断了魏平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