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戈先是怔了怔,在看见端阳公主怒火中烧的神色时,他这才意识到,端阳公主说的是真的。
「可是母亲,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据他所知,端阳公主甚至没见过谭明铮的面啊!她为何要针对谭明铮呢!
魏雪沁啜泣出声:「此事都是我不好,祖母和三哥都是为了我。」
魏平戈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又转头看向魏雪沁:「这事怎么又跟你扯上关系了?」
魏雪沁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一刻钟后,太医为魏煊看过伤都已经退下了,魏平戈还没从整件事里缓过神来。
前段时间魏雪沁生病不是因为风寒,而是因为谭明铮。而他的母亲和儿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私下分别去找过谭明铮夫妇二人,威逼利诱让他们夫妻俩和离,然后让谭明铮娶他女儿。
最后竟然还被人家两口子都拒绝了?!
魏平戈捋清了其中的脉络后,大掌重重拍在桌上,整个人怒火中烧:「简直是胡闹!」
魏雪沁只一味啼哭,而魏煊则悄然往端阳公主身后站了站。
端阳公主仍正襟危坐,面上也带着些怒气,不过她这怒气并非是冲魏煊和魏雪沁,而是在冲谭明铮。
「他谭明铮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侥幸得了几分军功,入了陛下的眼,他就张扬的不可一世了?我们沁儿能看上他,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谁让他给脸不要脸的。」
端阳公主出身皇家,自小就高人一等,且她这人向来自视清高,只觉除了今上之外,其他人在她面前都是蝼蚁。
魏平戈听到这话,简直都要被气背过去了。
他母亲是怎么做到将逼人家夫妻和离这种事说的反倒他们像苦主似的!
但魏平戈深知端阳公主的脾气,若此刻他同她因此事争辩,他母亲的反骨上来,只怕更会将此事闹的收不了场。
魏平戈深吸了一口气,亲自捧了参汤递给端阳公主,试图劝说:「母亲,那谭明铮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且他膝下已有两个孩子了。而咱们雪沁今年才十七岁,他们之间整整相差十三岁呢!而且退一步讲,就算咱们仗势逼人让谭明铮休了他的发妻,那雪沁嫁过去也是继室,而且还要给人做后娘。届时那几位姨母见您时,只怕少不得拿此事说嘴。」
而端阳公主这人不但自视清高,还极好面子。
端阳公主有一瞬的犹豫,但看向身侧的魏雪沁时,她又一咬牙道:「只要沁儿能得偿所愿,我不在乎这些。」
「祖母。」魏雪沁泪眼婆娑望着端阳公主。
魏平戈继续道:「母亲您疼雪沁儿子是知道的,但您从未与谭明铮打过交道,想必您不知道,谭明铮那人心气极高,又是个极好面子的。如今咱们仗势压人逼得他休了发妻,他心中焉能不生怨恨。就算最后他如你们所愿娶了雪沁,但你们能摁着他的头让他对雪沁好吗?世间所有事都能强求,唯独感情一事强求不得。」
魏平戈一番话说的端阳公主沉默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谁让她孙女喜欢呢!
她既喜欢,那她这个做祖母的便少不得替她强扭了,若是不甜日后弃了再换其他瓜便是。反正他们国公府这样的门楣,自是有人争着抢着攀附。
但很快发生的一件事,却让端阳公主改变了想法。
第55章
十月寒风萧瑟时,帝京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一乡野妇人抱着小儿的尸身,到京兆尹状告今科探花为攀附权贵抛妻弃子。
京兆尹的府尹与今科探花郎新娶的贵女家有姻亲关系,得知此状告后本想悄无声息的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生不知怎么的,此事被御史台那帮迂腐的老头子知道了,他们当即便在早朝上弹劾那探花郎和京兆尹府尹。
今上闻言大怒,当即命探花郎与京兆府尹闭门思过,并指派了官员详查此事。
新指派的官员雷厉风行,很快便将此事查清楚了。诚如那状告的妇人所言,探花郎确实为攀附权贵抛妻弃子。而京兆府尹得知此事涉嫌姻亲后,私下竟也妄图将此事遮掩过去。
人证物证被呈至陛下面前后,陛下当即便将京兆尹府尹打了一顿板子并革职。
而今科探花郎读的是圣贤书,做的却是抛妻弃子的勾当,如此禽兽不如之人,如何担得起为民请命的重责。着革除所有功名,永不录用以示惩戒。
这两道圣旨传至坊间时,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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