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可怀讪讪道:“他们人多势众,我可打不过。”
“加上我。。。”何元道。“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怕什么,沈安然快到了。”
暮色把桑树枝变成无数悬空的枯指。
"论胆量不及你们万分之一!"庄可怀突然踢飞脚边腐土,几只藏在艾草里的蚱蜢无辜遭殃。
老妇人枯槁的手掌屈起,红色细纹露出。她冷声开口:“拿下。”
村名愈逼愈近。
直到——
"我看谁敢!"
暮色最浓处,半截断裂的桑枝正插在众人脚前,断口处还淌着新鲜汁液。
马蹄踏碎艾草的脆响声响起。沈念望见——谢长川正勒住缰绳,马鞍侧面的铜扣正刮落几颗青桑葚,身后跟着二十余士兵。
"当心迷烟。"沈念话音未落,谢长川应了一声,给其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目光。
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折断手中木拐,这群乌合之众很快就被士兵按住。艾草汁混着汗腥味漫上鼻间,她冲着一行人嘶喊:"郁妃娘娘定会要你们好看。。。。。"
"郁妃?"庄可怀突然出声。"郁妃娘娘早就不在了!"
老妇人猛然昂头,浑浊眼珠映着漫天飘落的桑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明。。。"她残缺的牙缝里挤出诅咒。"你们且等着。。。。。。"话音突然被士兵塞进嘴里的艾草团堵住。
“修撰,这群人该怎么办。”
“带回去。”
*
桑树林被傍晚的风吹得沙沙作响,谢长川正踩着满地艾草巡视,突然被士兵打断。那年轻士兵喘着粗气,靴子上还沾着湿泥。
"北边山坡挖出座坟。。。"士兵咽了下口水。
"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墓碑上刻的是。。。"士兵声音突然卡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景山公主。。。"
四周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桑叶落地的声音。
谢长川虽是后来调进京的,但周围几位少年对这个封号再清楚不过。
尽管几年前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成了灰,可人脑子里的记忆烧不掉——当时沈安然刚和君余言换了庚帖,转眼沈家就被牵连得削爵夺职。
她的尸骨早就在那场大火中消失的一干二净,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
还是说。。。。。。
“带我去看看。”半响,谢长川说。
沈安然面色不是很好看,沈念走到他身边轻拍其肩。
没一会,一个土坡出现在众人视线。
"就在这。"断裂的碑身爬满青苔,上面写着一行字“景山—清远四年秋分-至残阳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