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人回于一脸清肃,衣袍已端正着在身,她也不避躲,仍是娇羞倚靠。
温玉仪半清着嗓,想着帘外马夫应是未察觉动静,半正经相言:“大人根本不知错在了哪,还同我认着错……”
抬手抚上这娇影的纤细玉腰,他微凛冷
眸,肃声问道:“那夫人告知楚某,错在何处?”
“错……错在恣心纵欲,欲壑难填……”她振振有词地回着,温婉之下带着一丝倔强。
眸中透出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楚扶晏缓慢地低下眉眼,在她耳畔沉声低语:“说得好像夫人寡欲清心一样,玉仪与我一丘之貉。”
“哪有大人这么用词的……”
怎能这般将她形容,她仰目欲争辩,便见薄凉唇瓣已倾压而下,堵上了后话:“嗯……”
后续落下的吻极为轻柔,似绫罗轻覆于樱唇上。
她神色缓缓迷离,忽觉大人是在悄然安抚,安抚适才犯下的丝缕罪恶……
大人既是诚心抚慰,那她便宥恕了,只当大人是情至深处,乱了神思。
温玉仪羞然触上男子清瘦的腰身,遂他意般回应起这绵延之吻。
待马车停下已是清夜,长夜无月,细雨潇潇,冷风拂过檐下铜铃,吹出一阵悠扬,让人听得忽远忽近。
周围极度萧瑟,唯有雨声潺潺。
望不远处有村落,便想着去寻一地过上此夜,她顺从地在一间肆铺的檐角下避雨,那店肆自是打了烊。
候大人安顿完马车,她缓步与其并肩而走,朝村落的几处微弱灯火行去。
“好冷……”
一缕夜风伴着绵雨袭来,温玉仪颦眉裹紧了薄裳,浅踏石路进了村子。
周遭更是萧条,寂静得如同无人居住一般。
肩上随即被披了件大氅,氅衣上还留有冷雪似的气息,以及淡去的血腥之气。
她顺势转眸,看大人只着了件单薄白衫在身,心生了微许不忍。
慌忙取下刚披上的氅衣,玉指正触着,却被大人遏止,她不免喃喃轻语:“这样大人会冷……”
然而他置之不理般朝前走去:“你没被冻着就好,不必顾及我。”
“大人向来养尊处优的,怎受得这寒冷……”她见势跟上步子,想在由经之路上寻一间客栈,却如何也找不着影。
楚扶晏垂首而立,端步凛然而行,默然片刻,忽地开口:“早已没了权位,玉仪无需拘谨,也无需唤我大人。”
虽失了权势,但威仪仍在,她偷瞥着身侧威肃庄重的身姿,情不自禁地又念起马车内不可告人的缱绻,霎时羞红了面颊,红霞染上耳根难褪。
“唤习惯了,我改不了……”垂眸悄声低言,她忽然想起大人所应的事,迟疑问道,“那马夫……”
“放他走了。”他知晓这姝影在意他草菅人命之性,思来想去,又极不情愿地回了一语。
“方才的确是极想杀他,但念及夫人所言,我便忍住了。”
大人竟当真听进了话语,心下难免滋生出少许窃喜,温玉仪不觉四下观望,目光落于村中紧闭的门窗上,自语般轻声道。
“可那项府的人带我们来的是何地?我怎觉着,此地阴森得很……”
此村有些怪异,若是寻常住户,也不会在夜间将房窗关得这般严实。
先前只为逃命,便由着马夫引路而来,她警惕四起,又觉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