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锦囊,里面只几封泛黄的信件,展信时晃然落下夹着的几片荷花瓣。
信件内容无甚特别,多是谢夫人同南方豪族的母家或聊叙思念、或关切母疾、或人情往来之日常小事。
越淮昼放下信件,转而拿起盒匣子仔细端详,想从盒子上看出些异样,奈何这就是一块雕工普通的木头。
奇了怪了,盒子被打开过,证明江日昭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她想用自己母亲的信件做交换以求得自己的恩惠?越淮昼自认江日昭不会做出这样莫名之事,但他也实在看不出这信件有何特别。
“除了此物,皇后还留了什么吗?”
茯苓摇摇头,又重复一遍:“娘娘只说愿二小姐安好。”
越淮昼:……
他只是因为江月皎意图逾矩爬床才略施小戒,怎得到了这两姐妹眼里他倒成了十殿阎罗?
明明白日里江月皎那般冒犯逾矩的提议他都予以答应,到底还是他太好脾气。
思及此,越淮昼冷哼一声,不禁有些被气笑。
又想起江丞相白日挽着江月皎手臂的叮嘱,更加地气不顺。
怎么好像全天下都在撮合他的江月皎这个蠢女人的姻缘?
和宁宫,江月皎在柔嫔在看女儿一样的慈爱目光中,也产生了如同越淮昼一样的想法:
怎么全天下都在撮合她同越淮昼这个阎王爷的感情?
她的便宜爹也就算了,怎么柔嫔这位娘娘也和没事人似的爱做媒?
若她有心上位,那和柔嫔不就是纯粹竞争的工友吗?
还有她的长姐,那日夜谈话里话外也有要她依着越淮昼的意思。
江月皎撇了撇嘴,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同情。
越淮昼后宫人不多,一只手数得过来,除一位略骄纵的瑜妃,其余宫嫔关系多不咸不淡。
柔嫔算是同江日昭私交不错的,因此江月皎跟着茯苓到了她的宫殿处也并未怀疑,只是她还未能继续跟着茯苓踪迹,就被柔嫔透过窗子恰巧瞧见邀进了屋内。
“二小姐生得很是俊俏,陛下肯定会疼你的。”柔嫔捏捏江月皎的脸蛋,温声开口,“我听说白日里陛下将凤倾宫赐予你居住了?”
“嗯。”江月皎用茶水顺下糕点,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悄声问柔嫔,“我同长姐真的很像吗?”
在江月皎看来,她同长姐明明很是不同,但身边人总是说陛下见她就像见了长姐。
柔嫔笑着看江月皎半晌不语,终是轻叹了口气:“算不得很像,但也足够了。”
江月皎把这话放在口中嚼了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行至妆台前开始挑挑拣拣。
“夜这样深了,小女儿家要俏给谁看?”柔嫔见江月皎拾了眉黛不禁打趣,“我明日叫宫里的嬷嬷来给你画时兴的妆容,好不好?”
江月皎摇摇头,她要的不是时兴,而是模仿。
不过一盏茶,江月皎从春凳上起身,眉梢微挑对上柔嫔娇然一笑——
柔嫔手中帕子瞬间崩直传出裂帛声响。
江日昭!真的太像江日昭了!
明明只用铅粉胭脂改了眼角眉梢几处细微模样,但却好似换了张脸,偏偏江月皎的神情又模仿得格外相似。
恍惚一眼,柔嫔几乎要以为是江日昭站在这里。
“二小姐其实不必如此委曲求全,陛下他……”林柔怜惜地摸了摸江月皎的脑袋,她可太清楚江丞相把江月皎送来皇宫的目的了,说好听些是为女儿博个好姻缘,说难听点就是大靠山没了,送来个替身填补圣上身边的位置,靠脸博些同情思念做小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