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绚丽的烟花炸上天空。
今天是阖家团圆的中秋节。
舍友们相约一起出去唱K，整个宿舍只剩下柳絮一人。。
她蜷缩身体，粉色热水袋死死抵住绞疼的肚子。
“妈，”柳絮虚弱无力，声音都浮在半空，“求你先给我预支明天的三十块生活费好不好？”
“要钱？”柳欣女士嗓门尖锐，“你还没解释清楚，月考成绩为什么下降了一分。”
柳絮觉得好笑。
她已经上大学一年了，所有成绩都名列前茅，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图书馆，还要按时按点给家里打卡。
上个月专业课抽查，她因为去图书馆打卡姿势不对，被柳欣揪着骂了半个多小时，所以迟到了。
打铃前情急之下做错了一道选择题，从之前的九十八分下降到九十七分。
就因为这一分，柳欣扣了她三天的生活费，还要求她把做错的选择题抄写三千遍，否则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肚子绞痛，柳絮额头都是冷汗，还得耐着性子解释：“妈，我肠胃炎犯了，求你先给我点钱让我看病好不好？”
柳欣瞬间爆发：“柳絮！为了钱，你现在还学会撒谎了是不是？肠胃炎？我让你每天吃食堂的饭菜，不许学那些不正经的人吃外卖，你怎么可能得肠胃炎？”
“你……”
啪——
柳絮听不下去，挂了电话。
听着那头嘟嘟的忙音，她甚至顾不上哭。
太疼了。
柳絮把仅剩的十块钱装进洗得发白的裤子口袋，揣好热水袋，扶着墙一点点往宿舍外挪。
肠胃炎发作，她整整一天没吃饭，浑身无力，站都站不住，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双腿发软，咣当倒在地上。
昏迷前，柳絮看到隔壁宿舍的赵婕冲上楼，盯着她大喊：“柳絮，你没事吧？”
再醒来，柳絮躺在赵婕的宿舍。
宿舍里有股浓郁的香水味，赵婕一边唱歌一边化妆。
瞥到柳絮探出来的脑袋，她手里动作都没停，淡淡道：“醒了？”
空气里弥漫着煎蛋的香味，柳絮忍不住顺着味道看过去。
是碗阳春面。
赵婕指了指碗：“校医来给你看过，肠胃炎发作，又饿过头才会晕倒，先吃点东西吧。”
实在是太饿了。
柳絮强撑着下了床，端起碗，风卷残云地将面吃干净，再抬头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片碧绿的葱叶。
柳絮鼓着腮帮子一边嚼鸡蛋，一边道谢：“谢谢。校医和这面总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你？”赵婕嗤笑，粉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得了吧。咱们这栋楼谁不知道你家里每天只给三十块生活费。”
“连多用张姨妈巾你都得要跟家里报备，就这你每学期末还必须得存钱给你弟弟买礼物。”
柳絮红着脸垂眸，端碗的手微微发颤。
这些细节不用赵婕打听。
半年前她实在熬不了这种日子，尝试去兼职打工，几天没有给家里打开。
后来柳欣找到学校，在宿舍楼下扯着她的耳朵一通训斥。
这些话都是柳欣当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