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喇嗤喇——嗤喇嗤喇——
咆哮声从靳望春的大哥大里面传出来,对着靳望春一顿好骂。
靳望春就跟吃了屎一样,脸色又黑又黄。
他被骂得灰头土脸,挂了电话站在那里磨蹭了半晌,终于低下拿鼻孔看人的脑袋。
“顾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这里的产业是您的,我喝了马尿胡说八道,您别在意!”
靳望春不敢把眼睛里的愤恨露出来,也不敢把原来针对靳秋月的嫉恨,转变成对顾京山的迁怒之意。他原以为顾京山最多也就是跟靳秋月诉诉苦,他还能讽刺靳秋月几句。
没想到顾京山不讲武德,竟然惊动了顾家的大家长。
“别别别,我可没你这样的弟弟,我兄弟叫靳秋月。”顾京山根本不接这茬儿。
这会儿靳望春不敢再挑拣对方的不是。刚刚打电话来喷他的虽然是自己的便宜老爹,但是话里话外是大家长发话了。
靳望春对顾京山的能量咋舌——他怎么能联系上大伯,还让大伯为一个外人说话?!
靳望春能改名姓靳,已经用掉了自己便宜老爹的最后一分脸面,如果不是靳秋月不在乎,靳望春哪怕是私生子也只能叫李望春,不可能改姓靳,私自改了靳家人不认。
靳家大伯的话狠狠捅了靳望春一刀:“秋月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孝敬你爹,夹起尾巴做人,别跑出去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别以为他走了你就能称王称霸,敢到处扎翅或者再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给我滚出靳家!”
现在大家长发话,如果再惹到不能惹的人,就不允许他姓靳,哪怕他和母亲进了门儿,也得滚出去。
自家老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便宜老爹,坐上靳夫人的位置,外面的女人虎视眈眈都等着挑拣他们娘俩儿的错误呢,靳望春只能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顾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靳望春压制住眼底的不忿,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
“秋月不在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只要别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如果你还想来跟我过过招,我也奉陪!”
“对不起,以后不敢了。”靳望春虽然愤恨得都快炸掉了,还是不敢直接跟顾京山撕破脸。
家里人都说靳秋月能离开这里去南方,多亏了面前这个姓顾的,顾京山跟大家长为了靳秋月做了些不为人知的交易。如果靳望春再惹急了人家,把靳秋月召回来就是他擎着找难看了。
跟靳望春一起来的混混们一片哗然。
要知道面前这靳家人,近来是自家老大棍哥的座上客,是棍哥都要温声和煦对待的人。
靳望春在他们面前摆大架子可大了,眼睛长在天上不说,一言不合用脚踹碍他眼的家伙,这一路上都踹了好几个。
这家伙到了这里怎么前倨后恭啊!
烧烤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本来靳望春只是偶尔路过棍哥的茶社喝茶,是无意中听到他们来收拾红顶房子这边的老板,自告奋勇缠上来,一定要跟着过来看热闹。
等看到烧烤城人气旺盛,眼红得滴血——便宜老爹的产业被外人得去了,还经营得那么好——靳望春吹嘘着这红顶房子是靳家的,要把这里的家伙都撵走,好占了这红房子火锅烧烤城自己干。
棍哥隐隐知道这红顶房子是靳家的产业,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不太清楚。看到烧烤城人来人往赚钱之后,也有点蠢蠢欲动,才会被姓靳的忽悠动心了。若不是如此,棍哥他们也不会在明知道这里有能打的伙计儿之后,还要来找麻烦。
只是姓靳的点出那人的姓名,棍哥觉得有点儿耳熟,刚开始没意识什么。
直到靳望春接完电话的表现——刚刚还冷嘲热讽的对象,变成了需要点头哈腰道歉的人。
烧烤城老板的冷嘲热讽靳望春全都舔着笑脸接下了,一点儿都没有翻脸的打算。
棍哥的心咯噔一下。
这人是什么来路?
踢到铁板了?
顾京山?
顾京山——
顾——京山!
这个名字,越念叨越耳熟——
棍哥的汗都淌出来了。
坏了,这不是自家小舅子亲自点名,指示他遇到之后要恭恭敬敬的那位——那位家里有人在公家手眼通天。
艹!
让靳家那个小兔崽子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