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山和女儿齐齐摇头,摇头的频率一模一样。
“10万港币总行了吧?”阿祥真的想抱着客人的大腿求助。
他现在已经不奢望能赚多少钱,能保住本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下台的十分钟时间,知道了这一套鸡缸杯的由来。
差点儿没把当事人——他的亲弟弟一拳砸死——亲弟给亲哥挖坑,还挖了个无比深的巨坑。
顾京山似笑非笑地反问:“你会明知道是假的情况下,用十万块钱买6只破杯子?”
阿祥抓出一只鸡缸杯,一脸殷勤地介绍:“您看看,这工艺,这颜色,哪怕当艺术品摆家里,这个也工艺也值10万港币吧?仿品的工艺真做得不错!出名的瓷器大师做出来的成品,在外面十万块钱买不到!”
“要不是这个笨蛋一下子拿出六只,几乎没人能看出它是仿品。”
顾京山不为所动:“仿制的鸡缸杯,怎么能是瓷器大师的作品,瓷器大师爱惜羽毛还来不及,没人会制造这种仿制品来砸自己的招牌。看看这贼光,光彩照人的程度根本骗不了人,出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的工艺品,卖十万也太狠了一点儿!我像冤大头吗?”
阿祥苦着脸开始哭诉:“顾生!顾生!这瓷器不瞒您说,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看走了眼,从赌客手里十万港币收来的。”
“本想捡个漏,说万一是真的呢。谁成想那赌客把十万块钱输了个一干二净,输红了眼,一口气又拿出来五只杯子找我弟抵押,差点儿被我弟揍个半死。”
“技不如人,打了眼怨不得人,这个亏空得我弟自己补。我弟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三个孩子嗷嗷待哺,弟妹没有工作,老娘八十了卧病在床,一大家子指着我弟生活,现在欠着公司十万港币,真是有上顿没下顿儿······”
“得了,你给个实在价。”
“顾生!这就是底价!要不是小小姐说喜欢,我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丢人现眼。您行行好······”
让阿祥更生气的是,把这组鸡缸杯塞进去拍卖,也是他弟使的鬼主意——这小子知道是家哥主持拍卖,借着阿祥的名头,漫天过海把东西塞了进去。寻思着万一一只10万美元给卖出去了呢?
根本不想一想,六只鸡缸杯一起出现,本来就是笑话。
亲弟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结果这锅得阿祥来背,估计这事儿完了阿祥得脱一层皮才能脱身。
这位顾先生,差点儿就成为冤大头。是中间有个傻瓜横插了一杠子又反悔,才让这条大鱼溜走。
60万美元啊!那会儿要是卖出去,他们不仅能将功补过,还能大赚一笔。
事到如今,阿祥只能坦白从宽,期待得到对方的怜悯。
能参与拍卖会的非富即贵,他要是再耍小滑头,被人填进维多利亚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倒不如给这些大佬们救风尘的机会,满足对方拯救弱小的爽感,多多哭诉一下,万一能成呢?
顾京山弹了弹手指,挑了一下眉毛:“一万港币,如果你真想卖,一套6只我一万港币收了。就当东方公主号一日游,买套贵点儿的纪念品回去。”
【老爸好会杀价啊!】顾琳琳的眼睛亮了,在心里由衷地感叹。
阿祥就差抱着顾京山的大腿哭了:“顾生!顾生!一万港币一只行吧?我亏4万,再想想办法凑。真不能再少了。”
等卖出去就按着家弟老老实实把钱还回去,别再偷奸摸滑想盘外招了。
顾京山摇摇头:“你的亏损,不能转嫁到我头上吧?这不合适。几千块钱一只杯子,已经够贵了!去景德镇,一百块钱我能买一箱杯子。”
顾琳琳眨眨眼,揪了揪顾京山的袖子,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爸爸,我想要这6只小鸡杯子。”
阿祥大喜:“顾生,您看小小姐都开口了,算我欠您和小小姐一个,两个人情,以后用得着我阿祥的事,我赴汤蹈火也帮您办到。”
顾京山跟女儿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