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眼里的跃跃欲试和自己强行按捺住的心动,都快要到达顶点。
现在这个价格确实不太好继续往下压。
既然准备收下它们,万一抻过了对方不卖就翻车了。
女儿的举动正好给顾京山台阶下,俩人的配合打得刚刚好。
“那好吧。既然我女儿说想要,就便宜你了,咱们一人让一步——五万港币六只。”顾京山终于松了口,扮演了一个宠溺女儿不惜一掷千金的女儿奴形象。
“好来!五万就五万!您真是我的贵人!”阿祥欣喜若狂,“顾先生大气!怪不得卫小姐······”
他立刻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算我失言,您别见怪!”
甲板上的故事,大半个拍卖会都略有耳闻,卫家小姐没发话,阿祥也不好祝“百年好合”,这不是打人脸嘛!
他赔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规规矩矩地双手递给顾京山:“您如果有需要我办的事儿,请尽管吩咐······正事儿自然不需要我多事,您有的是人手。一些琐碎麻烦的活儿,我都能干。”他语焉不详的样子,顾京山朝他点点头,算是明白他的心意。
收下名片:“好,准备合同吧。六万港币从红宝石的拍卖金里面扣。”
“好来!”阿祥的肩膀放松下来,站直了身体,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
内陆某地,烟火气息浓厚的里弄。
裤腰里插着旱烟的老头儿,端着一碗高岭土煨肉走进厅堂,腿脚灵便地弹着走,得意非常。
对着手里的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浮梁土猪用岩土泥裹住煨烤,茶香渗入肉质,软嫩不腻,只那香气,就值得配着好盏浮一大白。
“咦?我杯子呢?我喝酒的杯子去哪儿了?”
老头儿转了两个圈儿,找不到自己喝酒的杯子了。
哐——
门重重地打开来,碰到石阶又弹回去。
“爷,咱那鸡缸杯卖出去了,五千一只,我把六只都卖出去了。”憨头憨脑的家伙摇头晃脑地走进来,自豪极了:“真不错,以后咱们卖仿品也能活下去了。”
老头夹向肉的筷子,一下子停在半空中:“六只?我这一炉只成功了五只啊?其他的都啐了。哪来的六只?”
“就是你放桌上喝酒的那一只,我刷了刷,凑了一盒子,一起卖出去了。”
老头啪一下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勃然大怒:“那只祖传的,是我拿来当蓝本的真品!”
他的手顿时抖得像筛糠一样,指着憨子:“你卖哪儿去了?”
“一个香江来的冤大头,五千块钱一只卖的。他说当天晚上回香江,早就走了!这都快一个月了,我刚想起来跟你说一声。三万块钱塞你挎兜里了。”
老头颤巍巍地哆嗦:“你留对方的联系方式了?”
“没啊,你不是说干咱们这一行,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我们交易的时候俩人都戴着头套,遮得严严实实的,谁也没看见谁。”
老头一下子瘫软下来。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