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亲亲她的发顶,温声说:“对,所以你也是最浪漫的桂冠诗人。”碎发被拨弄,发顶的触感略微有些痒,像是小猫的尾巴轻柔地扫过来。谢宜珩翻了个身,转过来挠他下巴:“不行,桂冠诗人都是服务阶层,给国王打工的。”她连这点事都要讨价还价,裴彻不免觉得好笑,问她:“那你当吟游诗人?”流浪的吟游诗人唱着香颂,在各个领主手下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一遍遍地吟诵着保卫家土的陈词滥调。谢宜珩想了想,总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尽人意,于是勉为其难地让步:“那还是桂冠诗人吧。”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考试,一直没时间更新,给各位读者老爷们磕个头了。(但是我竟然收到私信让我辍学的???!!!谁啊!!!出来!!!!真是big胆,难道要我顶着小学学历活下去吗?)感谢在2020-05-2005:00:37~2020-05-2305:3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彩沙漠10瓶;你美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epathy(1)加州的春天过得也快,日子总是在满满当当的日程安排里一闪而过。等谢宜珩终于有时间去读桂冠诗人约翰·德莱顿的诗集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她坐在飞往意大利的航班上,打开膝盖上的诗集,意兴阑珊地读了几页,眼皮就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坐在一边的莱斯利看得想笑,抽走那本薄薄的诗集,无奈地说:“要睡觉就好好睡,要看书就好好看。你这样的学生,上课的时候会被教授骂的。”谢宜珩拉下遮光板,从包里掏出眼罩,慢吞吞地说:“…反正我的教授从来不骂我。”“我的”这个前缀含混又暧昧,鬼晓得她说的是亨利还是裴彻。莱斯利沉默几秒,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那爱德华一定不是你的教授吧。”意大利多情又浪漫,通心粉的酱汁浓稠鲜美,沿街的老店售卖着奶味浓重的to。比萨的小巷狭窄拥挤,教堂的穹顶玻璃反射着华丽耀眼的光,像是提着裙摆徜徉在中世纪的风景画里。莱斯利一边查收邮件,一边望着颜色明快的街墙感叹道:“过几年我和康妮就来这里定居,毕竟virgo还要和ligo同步的,我能多帮一点就是一点。”这句话换爱德华来说还有几分可信,从北美头号摸鱼选手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大写的装腔作势。莱斯利看似为了ligo鞠躬尽瘁,实则炫耀自己爱情的可贵。边上的两个小助理面面相觑,谢宜珩叹了口气,拍拍老教授的肩膀,说:“您的身份…应该是不能移民的吧?”一盆冷水迎面浇下,莱斯利对谢宜珩横眉冷对:“路易莎,你的报告交了吗?模型修改完了吗?”virgo的激光干涉仪比起美国本土的两台都小上很多,选址也不算好。激光反射的路径缩短,以及大陆板块之间的碰撞,让这台机器的灵敏度大大下降。他们的时间不算长,要做的工作却不少。眼看着美好的出差又被无穷无尽的加班填充,谢宜珩屈服于上级的淫威,立刻拿着资料滚了。……这里的工作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意大利人自由散漫惯了,一到下班的点,整栋楼里立刻万径人踪灭。谢宜珩呆了几天,终于从社畜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也开始准时上下班。五点下班,谢宜珩顺着柏油马路走出去,漫天都是烟粉色的晚霞,橙色的滚烫落日洒下余晖,天空像是粘着闪亮的金粉。谢宜珩算着时差,一边走一边给裴彻打电话,讲自己今天吃了鲜脆的洋蓟和鹰嘴豆,讲佛罗伦萨下了一场滂沱大雨。有一天的晚上,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给裴彻打电话,俯瞰小镇,远处灯光点点。谢宜珩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好像被关在阁楼里的长发公主。”华盛顿州的春天阴雨连绵,裴彻走在那条他们走过无数次的鹅卵石小径上,看着郁郁葱葱的几丛栀子,很配合地陪她演戏:“那怎么办,你要我当弗林吗?盗贼这个职业不太好吧。”今晚的夜色很好,他们两个心情都不错。谢宜珩摆摆手,赶紧说:“没事,我很不听话的,我自己会从塔里跑出来的。”“好,我在灯会上等公主殿下,”裴彻忍着笑,把童话书里的故事演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说:“明天有视频会议,你不要迟到。”怎么能有人不解风情成这样。谢宜珩很冷酷地说:“我挂了,晚安。”……周三早晨,谢宜珩刚刚来到控制中心,实验室里气氛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每一寸的空气都快要凝固。几位白头发的教授围桌而坐,看着电脑屏幕,低头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