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去三十分钟,戎玉怡脸皮薄,实在没脸打电话让梁鹤骞再来一趟,只能催另一个当事人赶紧穿好衣服去医院。
她说着,将自己身上的睡裙脱掉,风风火火地进衣帽间,换了一件长袖长裤,遮掩身上的血迹,再出来,他从床挪到沙发上,闭着眼,指间夹着的烟白雾袅袅直上。
戎玉怡走近一点,看到他胸膛起伏,才放下心来。
“快起来换衣服。”
他抖着手抽烟,疼得也有点想骂人,“你帮我穿。”
戎玉怡把他的衣服抱过来,“你自己穿。”
“其实写遗书更快,你拿纸来吧。”
“……”
他闭上眼,一副等死的样子,戎玉怡愤愤地踹了一脚沙发,最终还是帮他换了,换了衬衫,裤子没换,松紧带打了个结。
戎玉怡发现自己手一直在震,她有点怕温铩羽真的死了,他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一路上,这人隔半分钟就嚷嚷疼。
他能出声,戎玉怡反而没那么焦虑,一路相安无事到了医院,她把人搀扶到等候区坐着,又忙着去排队挂号,完全没想到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使用特权,偏偏他也只字没提,只是盯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
这样的画面真是少有。
凌晨四点多钟,医院人却不少。
他捂着腰坐在第二排的排椅上,人高马大的,坐姿不太正经,膝盖顶着前靠背,挡着不少人出入。
他旁边坐着一位大娘,瞧见他俩浑身血迹的样子,尤其那个大夏天穿着长袖长裤的女生,脚踝上有几道没有被裤脚完全遮住的血迹,瞧着像是手指拿捏的血迹。
一出大戏瞬间在脑海里呈现,大娘八卦地凑过来,“哟,这是家暴还是互殴啊?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
他心情不错,有气无力道:“阿姨,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大娘抱着摔骨折的手,好奇道:“这是不就是传说中的性虐恋啊?就是那个sadoachis,s。”
排在最前面的是个老人,很多问题不清楚在咨询,队伍迟迟没有前进一步,排在后面的几个人煎熬地陆续探头,唯独戎玉怡站在原地不动,双手环胸盯着窗口发呆。
见他不吭声,大娘感叹:“哎哟,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玩得可真大,迟早把命给搭进去。”
“这才刺激。”他随口道,想抽烟,摸摸口袋,空的。
大娘看他脸都白了,也不知道他是好面子嘴硬,还是强奸未遂,没话找话:“趁着年轻多玩一玩好,老了就玩不动了。”
“那是。”
他这时也才廿五廿六,觉得玩不动的年纪对他来说还很遥远。
梦醒后,温铩羽曾对镜撩起衣服辨别这个梦境的真伪,但疤痕实在是太多了,他理不清到底哪一条是戎玉怡刀的,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