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晔依旧闭着眼睛问道。
“圣上对太后还有所顾忌,后头宫里抓了人审讯,太后给圣上从十年前开始下药,想要致其不孕。”兰清越将陆晔抱的紧紧,觉着身子都热了起来,“神医给圣上看了,说是因着这些年圣上都有用别的药,所以太后的药药效一般,但也确实无法逆转。”
“你想说什么?”陆晔睁开眼睛掐着兰清越的耳朵问道。
兰清越先是道:“好消息是贵妃有了身孕。”
陆晔应了声。
“不大好的消息是,很有可能是个女儿。”兰清越想起圣上看向他那种托孤的眼神,感觉头发都要秃了。
陆晔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顺口道:“女儿怎么了?女帝不也一样?”
说完,兰清越眼睛都亮了。
作者有话说:
准备完结,下一本大纲写好点
第96章
◎流放◎
女帝不女帝的还算遥远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在内拔除乱党,在外抗击晏王,兰清越就算一时斗不倒六部的人,也能拿下面的棋子杀鸡儆猴,只要能得到证据,能抓住对方的小辫子,一律统统下狱,和之前那些造谣的人关在一起。这其中江与舟,胡祈年以及梁羽,婵婵等等许多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日月楼重新被兰清越整合了起来,反正他身份都过了明路,日月楼也不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教组织,反而逐渐变成了酒楼,茶楼,还有类似赌坊的棋牌楼,曾经被日月楼和无心门控制的细作们也都被一一找回,兰清越按照名录,愿意继续留下的给个活命的活计,不愿意留下的给了解药,送了银两,也将人好生安顿。
这是十多年后,兰清越第一次真正面对曾经他所经历的一切,可这一次他再也没做过噩梦,因为梦中陆晔永远牵着他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走!快点走,看什么看!”府门大开,龙甲卫穿着盔甲,一批又一批的将人从里头带出来,府里的女子们捂着脸痛哭,男子们带着枷锁沉重的往前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武侯的亲哥哥,我是武侯至亲的哥哥!你们不能抓我!”陆远山直至被抓,也还在做着被尚书赏识,一步青天的美梦,他以为他借着武侯的战功就能拥有免死金牌,他以为他为了尚书付出那么多,吏部尚书就能保下他,他还以为他好歹是陆晔的亲伯父,兰清越起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贬官也不至于下狱坐牢。
可他以为错了,应该说他就没有一步做对过。
“你们指挥使呢?我好歹也是他岳家伯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如此对陆家!这往后陆晔还怎么见人!”陆远山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再不提陆晔是假千金的事儿。
“堵上他的嘴!”领头的是燕组的人,一脚踹在陆远山的屁股上,让人狠狠摔了出去,身边的龙甲卫赶紧上前也不知拿了什么布将人的嘴巴给堵住了,“还敢攀扯,我们主子如今可是尊贵,你那张嘴都不配提他,再说了,你之前不是咬死了我们夫人与你陆家毫无关系?这会儿想保命了,你来认亲了,晚了!带走!再闹腾,就给他点苦头吃吃!”
几个龙甲卫过来,连拖再拽的将人拘走了。
“哥,陆家就真的只弄这一房?”身边一个相熟的龙甲卫靠了过来,看着事情都差不多了,过来闲聊。
领头的眼睛掌控着周围的情形,嘴上到也没敷衍:“另外两房可是聪明人,早早投了诚,还离了京,日后估计三代都不会回京城了,主子弄他们也没意义,更何况,这毕竟是武安侯府,总不能让夫人一个娘家人都没有。”
“这到是。”
身边的侍卫还想问,就听得领头大声嚷道:“都给我手脚麻利点,东西都不许动,这宅子老夫人还要回来查验,这次只抓人不抄家。”
至于大房的东西,自然归属武安侯府,罪人又有什么财产。至于武安侯府,等武安侯府的老夫人故去,就将彻底消失在宣国的京城,这也是圣上与兰清越商议的结果,那个骁勇善战,恣意潇洒的男子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又何必还留着这空了的府邸,寂寞的荒废呢,无人继承,倒不如只留怀念,也省得日后还有宵小利用武侯的名头,沾污其曾经的功绩。
陆琳婉用帕子捂住脸,被人从屋子里拖了出来,她痛苦的呻吟却也引不来旁人的同情,甚至对方还为了验证她的身份,将她的帕子扯了扔在一旁。
“啧,还以为是个什么天仙要捂着脸,怕咱们有什么坏心思,且不说咱们纪律严明,人品尚佳,就说这人都烂脸了,我们也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吧。”推陆琳婉出来的是个口没遮拦的龙甲卫,年纪还小,平日就是个刺头,嘴巴也毒,见陆琳婉这番做派,还想躲着不配合他们的差事,心火一旺,就免不了一通讥讽。
陆琳婉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龙甲卫,缓缓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她恨,她所有人都恨,恨陆远山从小将她与生母分开,给她编制了一个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美梦,推着她走向如今的深渊,她恨楚霆玉,就算两人只是虚情假意,可到底他占了便宜也得了消息,却完全没有一丝的情义,非但没有带她脱离苦难,还要在走之前坑她做最后一次棋子,她恨兰清越,吏部尚书,恨那些私下里嘲笑她的男人女人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给她定罪,她不过就是个可怜的无辜少女。
当然,她最恨的是陆晔,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将那个女人咬死,吃其肉喝其血。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她早就坐稳了武安侯遗孤的身份,无论是嫁给尚书的儿子,还是其他什么达官贵人的子嗣,她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手段成为权贵的正妻,现在的她应该儿女双全,坐在后院中与前来奉承女眷赏花喝茶用点心,再偶尔露出几句夫妻恩爱的讯息,让人羡慕不已,而不是被陆晔的炸弹碎片伤着了半边脸,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是恨有用吗?她马上就要陪着陆远山那个混蛋流放到遥远的北方,今年的冬日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去恨人家指挥使的未婚妻,她甚至连见人一面的机会都不可能有,因为她已经是枚废棋了,再没了用处,也不会有人相助。
“看什么看!都出去!”
陆琳婉跟在队伍的最后,身边的小丫头也都被龙甲卫发卖了,因为奴仆是武安侯府的财产,他们带不去北方。
站在府门外,陆琳婉转头最后一眼看向武安侯府的牌匾,难得的出现了一丝丝的悔意,假设说,只是假设,她要是在确定陆晔就是那个遗孤之后,没有那么多小心眼,没有那么的设计和使坏,她要是将陆远山所有的计划都和老夫人说了,是不是老夫人就能保下她,再给她找个普通且还不错的人家嫁了,那此刻她也应该能过的不错。
但是甘心吗?陆琳婉毅然的转回头,看向渺茫的前方。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这辈子就嫁给一个商户或是一个家庭一般的秀才举人,她要嫁去豪门,嫁给世家,她要成为京城里最被人羡慕的闺秀,她要钱,要权,最不要的就是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单薄的如同一只蝼蚁。
只可惜,这辈子,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兰清越一回府,就让人备水洗澡,他知道陆晔喜欢他身上的药香,所以现在不但不用带香气的胰子,就连熏香都几乎不用了,他知道他对阿晔有种近乎于病态的执念,就连身上的气味也不想阿晔移情别恋,他要让阿晔喜欢他身上的每一处,最好成为习惯,非他不可。
“可是路上又遇上无心门的人了?”见兰清越湿着头发进来,陆晔就明白了,江城带兵直击晏王,连夺丰州数个城县,很明显与之前其余抗击的大营不同,这让晏王极其气恼,于是在重金之下,东南大营身后的支持者兰清越首当其冲,就是被报复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