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落在后颈的碎发被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拨到了旁边。
有很温柔的吻落在的颈项,似乎是在安抚的情绪,又像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无声地回答。
“我知道为什么吗?”
回应有条不紊,就连他的语速都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彻底放下的道德感,让谢洵之无需再去逃避任何令他难堪的情绪。
他不需要再为口是心非的自己愤怒,不需要因为直面本心而觉得负罪感深重,同样,他也不需要再度害怕伤害那样,小心翼翼地去控制自己。
“因为如果他不说那些话,他大概就会立刻跟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在车里做出最禽兽的事情。”
黑暗中,周予然的脊背因为这个回答陡然僵直。
“而且,”谢洵之说话的声音很慢,像是真的很审慎地在思考,“那辆车的空间那么小,之前又没经历过,那不会是一个太好的初体验场所。”
绅士地点在颈项上的手指,没有背链的牵引,他开始重新顺着蜿蜒的脊椎骨,再次一寸一寸往下。
他在试探。
开口时,却仍旧是一副温煦礼貌的口吻。
“好孩子,我还没回答叔叔的问题,这个纹身,我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周予然消化完他如神经质般呓语的说辞,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被愤怒烧透——
那之前算什么?
他到底把当什么?
“叔叔是在逼供我吗?”
谢洵之原本以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应当高兴,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他有些失落,也有短暂的不解。
但是没关系,他不会怪。
他永远也不会怪。
他会永远爱。
他会永远对温柔。
他对会像掌心的珠宝,珍之爱之。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我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亲自去问他。”
一个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人目光的谢洵之,几乎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沟通——
他像是已经不具有正常人的脑回路和思维方式。
他多年的教养、伦理道德和自控自持,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居然有些怀念记忆里的那个谢洵之。
——被孤身一人丢在海市的那个晚上,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里,如果不是他肖像的声音,如果不是所熟悉的气息,真的会怀疑,背后的人到底姓甚名甚。
“我是不是疯了?”
他对的愤怒和质问,油盐不进,周予然的咬牙切齿也只能压着声音。
时间流逝,宴席开场迫在眉睫,耐心告罄,不想跟他虚以委蛇——
时刻牢记跟斯景的约定。
这时候也不管身前会不会走光,正准备转身试图单手用力将他推出试衣的布帘,却隐约听到试衣间外有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就是疯得太晚了。”
微哑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
谢洵之用着最平和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甚至没有生气,他全程都在温柔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