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尖亲昵地压上的耳廓,像兽类的交颈,不疾不徐的气音漏进耳道时,连耳膜与这阵酥麻感共颤。
“不然,还有斯景什么事?”
周予然还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帘外就响起了斯景的声音。
“予然,我还好吗?”
“乖孩子,让我猜猜,我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供出他,鱼死网破,还是成为他的共犯,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幽闭黑暗中,亲密地拥有彼此?
周予然大脑一片空白,被左右夹击,攥紧衣服的手心,已经全部都是汗。
惊魂之下,脱口而出的谎言比脑子的转速还要快。
告诉斯景,自己没事,又镇定地问,为什么好端端地,试衣间里会停电。
斯景告诉,婚庆那边在事先没告之的情况下,接入了一个大功率的设备,导致连同试衣间这条电路跳闸,酒店已经开始紧急维修,让不要担心,这种程度的小事故,并不会影响订婚宴的如期进行。
光线晦暗,谢洵之平静地垂眸看因为紧张、不安而抿起的唇角。
这是他用心地浇灌过一束玫瑰。
不知道具体是哪天开始,也许是青春期那个潮湿温热的梦境,又或者是在瑞士时一次又一次地放任自流,甚至有可能仅仅只是在老宅里那次意外。
每一次结束的时候,他都会在冲澡的时候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天一早,他依旧会按时、如约地去浇花,然后,在玫瑰含苞待放时,漫不经心地瞥见他除了守着一栋烧得如火如荼的老房子以外,早已经一无所有。
谢洵之贴近,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轻地扎在的脸颊上,像在闻嗅身上的味道,又像是在若即若离的亲吻。
他留恋地、低低地在耳边叫了声的名字,却瞬间让周予然警觉到汗毛倒竖。
无论是两人的关系,还是两人现在的情况,都不适合被第三人发现。
周予然怕被斯景察觉到异样,只能恨恨地转身去捂他的嘴。
胸前的衣料在挣扎间迤逦于腰间,松松垮垮地搭在髋骨上。
没穿内衣,只有乳贴,牢牢将他制服在墙上的时候,不小心被裙子绊了一跤,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在了他的身上。
谢洵之任气恼地捂住唇,背靠墙,只是温柔地用吻啄手心。
周予然闭了闭眼,羞愤地感受到挤压在小腹之上的——他最真实的心意。
试衣间里光线晦暗,只有那面巨大的试衣间,反射出不知道从哪透过来微光,对上愤恨的目光,谢洵之只是明目张胆地抬了一下眉毛,仿佛很无所谓地在告诉——是,无所谓我怎么看我,我就是什么也控制不了。
他像是已经放弃了所有道德和伦理的挣扎,他放任自己在污秽、肮脏的罪恶感里自身自灭。
气得周予然隔着裙子踩他,他也只是露出愉悦而满足的笑意。
他在镜子里,再次看到纤薄而完整的蝴蝶谷,以及从堆叠的衣料里,几乎完美比例的臀腰之上,露出的,那个象征着两人名字的纹身。
自己打上的烙印。
是他的周予然。
斯景听到动静,担心在里面摔倒。
周予然只说没事。
无心旖旎,只能尽可能地在黑暗里瞪眼,气呼呼地用眼神警告让谢洵之安分。
突然之间,斯景接到斯少东电话,只让在黑暗里注意安全,他等会再过来接,便出门去接了电话。
黑暗里的寂静,很快被试衣间里的轻笑声打断。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我的秘密?”
斯景没有关心到底看没看见。
“在我眼里,他还是一个不配跟我分享秘密的人,对吗?”
听出来,他的声音里有愉悦。
“为什么非要结这个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