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守着她吧。”兰殊摇摇头,暂时离开。
廖萱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鹿鸣吧唧一声趴在桌上,晕乎乎地闭上眼睛。
黑暗的角落里传出廖安的声音:“大概是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吧?”
“我走了,不是还有哥哥你吗?”
“旁人不知有我。只会觉得他们行从过密。”
“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感情好,又没有碍着谁?”廖萱不明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们如今站得太高,盯他们的人肯定不少,还是小心点妥当。”廖安解释道,“若是我有了心上人,肯定也会小心翼翼保护她,让她处在最安全的境地。”
“好麻烦哦。他们干嘛不成亲呢?”廖萱挪到角落,和哥哥咬耳朵。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廖安装模作样地凶了妹妹一句,“你只要尽职职责地帮忙就好了。咱们兄妹受鹿知州大恩,户籍和住处都是她安排的,连你都有薪水可以拿,所以一定要……”
“一定要知恩图报。我知道的啦,哥哥。我有很乖哦。”
廖萱的脸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每天跟着营地的大家一起吃饭,年纪虽小,却非常勤快,总能得到鹿鸣的点心和糖果投喂。
廖安看在眼里,感念在心。
“嘘。”他忽然示意妹妹噤声,退入隐秘的角落,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殊端着醒酒汤和两碟点心,拂开帐门,送到鹿鸣桌边。
“呦呦……”
玄衣朱裳的少女睁开眼睛,正襟危坐,端起醒酒汤,毫不迟疑地饮尽。
她放下碗,垂眸看向萧羽的文书,神色端肃。
“金神像处理得如何了?”
兰殊笑容一敛,随即在侧面的矮桌后跪坐下来,端端正正地回答:“已经融了金条,一斤一根,共三千五百六十六根金条。都已经装箱,存入州府库房。”
“哼。东方宜可还安分?”
“依然在偷偷炼药服丹,吃五石散,每日饮酒作乐。”
“可有人与他串联?”
“暂时没有发现。”
嬴政把文书看完,微微皱眉:“尧州的科举考生怎么只有绀州一半?而且九成是世家子弟?”
“绀州沿海,交通发达,处于南北西的枢纽,伯父在任时修了很多路与驿站,你又开创了蔗糖肥皂玻璃等生意,于是商人往来众多,经济发展很快。——尧州则不然。知州不理政务,求仙拜神,百姓们也纷纷效仿,民生凋敝,对政令也没什么信任,参与科考的人自然便少了。”兰殊仔细地解释道。
嬴政颔首,盖上鹿鸣的印章,合上,拿起下一本。
“绀州新开的学校有几座了?”
“目前正式开学的有三座蒙学,一所中学,一所大学,共有学生一千五百余人……扫盲班多一些,每个县都有了,新上任的基层干部负责落实……”
“不错。——疫情呢?”
“今日确诊的人数降到个位数了,再过七天左右,大约就结束了。从我们接手沐县以来,总确诊人数三千一百二十五……死亡人数……治愈……河里打捞的尸体共有……其中能确定身份的有……”兰殊不需要任何资料在手,汇报的每个数字都准确又清晰。
不仅嬴政满意地点头,空间里两位也夸了几句。
【不错啊,我喜欢这种言之有物的。】李世民听得面露喜色。
【记性真好,很适合搞钱。】刘彻笑眯眯。
鹿鸣一边打瞌睡,一边听着,无意识跟着点头。
嬴政驾轻就熟地处理这厚厚一堆文书,一一盖上章,每一份都要询问兰殊一句。
兰殊跪得越发端正了,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问一答,有条不紊。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紧急的马蹄声。
“报!八百里加急!圣旨到!”
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