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拒绝改话题点赖皮,他心里想。
但他还是轻轻说:“池历,我趴一下哦。”
“困了。”
“好。”
池历低笑一声,落在耳朵里沉沉的还在晃。
宿天水闭眼看不见情绪,却感觉风温和了许多,四周都变慢了下来,耳边的“吱呀”声车水马龙街道繁杂都渐变模糊。
宿天水醒来的时候,在院落前车刚刚停稳,他惯性前扑趴在池历的背上,池历背一僵手向后拍了拍他的腰。
他揉眼坐稳,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看,离学校出门过了四十分钟。
到家这段路往常骑车慢些最慢也就十分钟。
池历看他坐稳才打起车的支撑,单手扶着车头,指尖点了点,身材修长地半靠在柱子边等他。
宿天水抱着书包头压的很低稍微缓了一下,帽子松松垮垮,从车上下来。
池历摘掉他的帽子,头发散下来。
池历揉了揉他的头发,从兜里拿了小皮筋,俯身弯腰错开他的肩颈,把他的头发绑成一个小揪。
手指从面上划过,把他面前的碎发拨到脑后,指尖略过宿天水睫毛,有些痒。
宿天水醒了,琢磨了一下,仰头“恶人先告状”:“我只说趴一下。”
他轻轻踢了池历一下,还就故意单肩背着书包:“你让我趴了这么久。”
“骗子。”
他心里还想,他的记忆符号,他的乖巧的紫红喇叭花,才不会像个小喇叭一样见人就说话,也不会转个方向对着别人笑的耀眼。
他刚醒来脾气坏的要命,捏了捏池历刺着花的手臂肌肉,很硬紧实有力。
他力道不敢重,指尖揉的轻轻的,脾气散的很快,剩下的都是故意在作。
池历的掌控欲从认识宿天水起就格外明显,不躲不藏外露的直接,配上桃花眼什么情绪都浓烈地藏在眼神里。
池历对照顾关系很偏执,对宿天水的各个细节都喜欢掌控住,但从不会用带有危机性的行为去过分的干预。
每次宿天水回避问题,池历都会自我伤心,用一种情绪上的自我待机,干涸的失落的眼神浅浅地看着他,然后浅浅勾唇显得若无其事,反倒衬托的格外可怜,像朵雨里的毛绒花或者是雪里皮毛黏湿的小狗。
看一眼都容易心软。
但每一次宿天水发脾气的作,或者是小任性,又或者娇气到一些小事情都做不好的时。
,池历又会体贴又温柔地完成所有事情,然后眼窝深邃地专注看着他,反倒因此而鲜活,像是汲取到了某种满足感。
池历喜欢这种照顾他包容他的满足感。
有点病态。
宿天水倔脾气地靠在池历肩膀上,铁了心打算把“小鸭舞”瞒到校运会,又不想池历因此不开心,于是故意惹事。
池历手摁在他的头发上滑下去,扯掉书包,低声说:“不讲道理。”
池历眼里情绪莫名,但宿天水却能看出来池历心情好了些。
池历另只手从挂钩下取了两份饭:“刚才去了稍远点的店铺。买了你爱吃的排骨煲。”
他手收回来的时候托宿天水的腰间,虚虚扶着,塑料袋就偶尔不自理的晃动敲上宿天水的小腿。
宿天水别过脸,脸皮薄红的不行,演不下去了,他指尖勾过饭,闷声闷气承认:“对的。”
车停在了池历家的院子,他们就在池历家一楼客厅吃饭。
池叔叔长时间不在家,房子的灯始终是暗的。
宿天水摁开灯,“我没有讲道理。”
他摆放碗筷格外的积极。
宿天水的愧疚浅浅藏了一下,埋到了第二天早上,但也只到了这里。
早课下课看着池历旁边围着的人群,他心里又发酸起来,什么都不想搭理,心不在焉地和身边的同学谈论了两句,就趴在桌子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