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拿着那株海棠,左右看了看:“没有你种在门前的那株好看。”
沈星河听他的话也看了一眼:“是吗?我没注意。”
“颜色没有你门前那株红。”
顾九思下意识接了话,随后啧了一声:“你日日都在看它,怎么会没有注意?”
他说着说着忽然有点生气:“谁会把海棠种在门的前面?你把它种在那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九思又去看那株海棠,却没听到沈星河的答案。他有些疑惑不解,抬头去看,便看见沈星河对他笑。
他听到他说:“那株海棠是你种的,是你从白言口中夺下来的海棠果。”
沈星河笑意温柔的看着他:“我看着那株海棠,是在想你。”
顾九思手上的海棠掉落在地。
他们在微雨的河面上,安静的亲吻。
好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美梦……
等你
美梦总会破碎的。
沈星河消失这件事,其实顾九思有所预料。因为将他从幻梦里带出来的沈星河,实在太反常了。
不是说将他带出来的不是沈星河本尊,而是沈星河对他太坦诚,坦诚到像是死前最后的解脱。
像是死到临头,总算不用再套着任何枷锁,终于能放松下来面对他。
于是那些平日里说不出口的,终于说出了口。平日里做不出来的,也终于能做了。
那些牵手亲吻拥抱爱意,沈星河从前不曾对他表达的一切,都如同压抑不住一般向他奔涌而来。
顾九思时常因他有漂浮云端之感,他觉得一切美好的过了头。越是美好,便越是让他暗自心惊。
他在那几乎满溢的幸福里,偶尔会有将要掉落云端之感。
分明,顾九思也做了防备。
从幻梦境出来的这十四日里,顾九思不曾让沈星河离开过他左右。他们从未分开过,床榻之下如此,床榻之上亦是如此。
顾九思能轻易察觉到沈星河的不舍,他不理解他为什么这般不舍,更怕他再去做什么背他孽债的蠢事。
他忍不住告诫他:“不准再做和上次一样的蠢事。”
沈星河看他蹙着的眉头,伸出手轻轻抚过:“哥哥,我们还有十年的时间,我怎么会这么早做那样的蠢事?”
什么叫做这么早?
晚点就可以做了吗?
顾九思忍不住又道:“十年后也不行。”
从幻梦境出来以后,他们两人的身份好像便调换了位置。一脸严肃的变成了他,沈星河反倒经常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