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侍卫一眼看到了车内跪着的谢白,没有搭理,只是把许玉谣扶了下来。许玉谣回头看了一眼,谢白竟然还跪在那里,蹙眉道:“还不下来,跪给谁看?”“……臣,腿麻了。”许玉谣:“……”等谢白腿终于恢复知觉下车走进衙门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拨开人群走进去,就见堂上县官满面紧张地坐在那里,而许玉谣带着一众侍卫,快要把大堂给塞满了。看到谢白进来,县官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又是何人啊?”“在下谢白,家住长平侯府。”县官只觉得他此时放在桌下的腿已经抖得不属于自己了。先是当今圣上唯一且宠上天的公主带着一群侍卫,带着一具死尸进来说要报官;接着即将成为最受宠公主的驸马、却在被刺婚后病了有些时日的谢小侯爷,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场景诡异得很。县官多年为官的直觉也告诉他:情况不妙,非常不妙。看谢白进来后直接站到一旁不说话了,县官又看看许玉谣,只见许玉谣有些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好可怕!县官颤抖着声音问:“不……不知公主状告何人?又是所为何事?”“本宫是提他俩告的,告得正是本宫。”县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跟身边师爷耳语两句后,才缓缓问:“公主……可是说错了?”“本宫还不至于连这么一句话都说不清吧?”“没有没有,是下官耳背。”县官登时恨不得起身让位,自己去下面跪着。“至于告本宫何罪,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吧。”许玉谣下巴一扬,侍卫立刻把瑟缩在后面的两人抓到了前面来。“我我……草民不告官,草民谁都不告了……”妻子瑟缩着说。“别搞得跟本宫威胁你们不让你们告一样啊,外面那么多百姓们可看着呢。”许玉谣双臂环胸说,“怎么,还要本宫帮人帮到底,直接帮你们告了?”瞪了妻子一眼,丈夫把人拽过来耳语两句后,对着县官道:“没……没错,草民是要告官,告公主草菅人命!”此言一出,堂外一片哗然。县官闻言,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然而堂下许玉谣倒是丝毫没有恼怒之色。犹豫再三,县官问:“既是如此,还不将尔等冤情速速道来?”两人噗通一声跪下,嚎哭了起来。、污蔑对于他们的干嚎,许玉谣明显是不耐烦的。眼看着不耐之色就要流于表面,谢白突然碰了碰她。许玉谣回头,无声地问:做什么?谢白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公主还是稍微忍耐下情绪。”“为何?”许玉谣挑眉。现在不是给她解释为什么的时候,“说来话长,公主只需回答臣一个问题。”“说。”“公主是否是想让坏人名声扫地?”“自然。”许玉谣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蠢。若非如此,自己何必跑来陪他们告这回官。许玉谣想得很简单,只要来告官,县官一审,自己就可以把登徒子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届时,登徒子家的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他们一家是个什么样的人,登徒子死了,他死不悔改的家人照样可以被人唾骂。也算是为那些遭受了登徒子侵害的姑娘们出口气。“既然公主如是想,接下来,便要委屈公主忍一忍,莫要再将情绪放在脸上。剩下的,交给臣来做。”“你?”许玉谣不太信她。虽说她认为谢白是京城第一聪明人,但这件事上,她并不确定谢白的看法与自己一致。“请公主放心。”谢白犹豫了一下,又说,“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公主看起来……委屈一些。”许玉谣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又是为何?”“此事缘由说来话长,待此间事了,臣定当给公主一个答复。”“最好如此。”说完,许玉谣微微后退一步,显然已经是把“战场”交给了谢白。谢白听着夫妻二人一个哭一个诉,内容却无外乎是许玉谣身为公主,骄纵刁蛮,视人命为草芥,却对其子的畜生行径只字不提。不过好在县官虽然仍在瑟瑟发抖,但总不至于昏庸。县官问:“那……令郎缘何会与公主殿下起冲突呢?”“这……”两夫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就在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外面被人扶着进来。一进大堂就扑在登徒子的尸体上,开始嚎哭。哭了一会儿,又爬起来,作势就要朝着许玉谣打去。谢白这次上前一步,把许玉谣护在了身后。不过侍卫们反应更快,已经分成两队,一队护着许玉谣,一队则将女人死死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