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日许玉谣回宫之后,谢侯爷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哪怕今日早朝,也是称病没有去。想来也不会再在大婚前做什么了。只是,明日便要大婚,而婚后……谢夫人不敢去想,若是许玉谣发现了谢白的秘密,会怎么样。>“少爷,司礼监来人了。”谢白正在桌前写着字,就听到外面小厮通报。最后一笔稳稳写完,谢白这才放了笔:“来了。”司礼监来了一群人,快要把侯府前厅给塞满了。看到谢白出来,为首的人施礼:“见过小侯爷,下官司礼监平月,今日奉命特意前来,为小侯爷梳理明日大婚流程。”“平大人,有劳了。”“这是小侯爷明日要穿的婚服,还请小侯爷上身一试。”还要试衣服?谢白只好把人请到了后院。看着要跟着自己一起进屋的宫女、太监,谢白站在门口,挡住了进路:“不必麻烦了,我自己穿就好。”“那就请小侯爷稍微快一些,时候有限。”“好的。”谢白性子一直比较温吞,即便刚刚司礼监那位大人的语气多少有些威胁的意思,可她并不在意,还是应了。如今是夏季,婚服只有一层,倒是也好穿。谢白脱掉身上的外衣,拿过婚服便往自己身上套。然而这婚服和谢白平日里的衣服不太一样。谢白平日里的衣服总是做得比她身量宽出一些,好藏住她的秘密;可这婚服似乎有那么一点紧。说起来,之前司礼监并没有人来给她量尺寸,这婚服不合体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明日便要大婚了,却在今日才来让自己试衣服……谢白觉得,这大概也是出于皇家的授意,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吧。叹了口气,谢白没办法,只好先把里面的亵衣脱了,从衣柜里找了块布条,在胸前围了两圈后,才重新穿上那套婚服。只是当布料紧贴着肌肤,并摩擦着伤口,叫谢白不自觉咬紧了压根。大红的婚服,是谢白平日里做衣服绝不会多看一眼的颜色,此时穿在自己身上,竟也平添了几分喜气。“小侯爷觉得婚服可还合身?”“合身。”谢白道。便是不合身,这事也无法说。一来,说了也改不急;二来,这本就是给自己的下马威,若是自己闹起来,只会让宫里那几位更瞧不顺眼自己了。“那就请小侯爷,随着下官熟悉一遍明日要做的事情吧。”“有劳。”谢白跟着司礼监的人,从院子这头走到院子那头,只觉得胳膊与后背的伤口又被磨得火辣辣的。平月似乎察觉了什么,问:“小侯爷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谢白咬了咬牙,努力忍着痛道:“不,没有,继续吧。”“那下官就继续了,若是小侯爷觉得哪里不合适,还请及时告知下官。”“恩。”谢白心道:若是心直口快的人,信了这鬼话,真的说了,那日后的日子,可要难过了。跟着司礼监的人不间断地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是把明日的主要流程给走完了。平月道:“小侯爷可都记清楚了?”“平大人教的仔细,都记下了。”“明日小侯爷要骑的马已经送去侯府马厩了,若是无事,小侯爷也可以提前过去看一眼。”“好。”“若是小侯爷没有其他什么事,下官就先回司礼监复命了。”谢白把人送到院子门口:“慢走。”等人离开后,谢白赶紧快步回到自己房间,脱下了这身紧贴着的婚服。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磨得通红,不用看,想也知道后背的情况。从抽屉里找出药瓶,谢白打开,给自己胳膊上了药,只可惜,后背的伤太散,她自己上药,只能抹到一部分。不过也总比不上药要好多了。谢白换回自己的衣服,把婚服架起来挂在一边,避免褶皱,又出门去了马厩。其实看不看马倒是无所谓,司礼监还不会在马上面做手脚——私下里让自己出糗和明日在万千百姓目光下让自己出糗,那可是两码事。就好像那套婚服,瘦归瘦,做工却是一等一的精致,明日穿在自己身上,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那衣服多不合体,只会在意那套衣服多么华贵。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打了个响鼻,凑到谢白面前。谢白抓了几把马草喂了喂,又抚摸了马头几下道:“明日,马兄可一定要给足在下面子啊。”似是听懂了一般,马又打了个响鼻。>谢夫人赴完宴一回府,就听到下人说,司礼监的人来过又走了,立刻紧张地直奔谢白卧房而去。“娘什么事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