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从七天前开始,就不再去学堂了。虽然谢白给出的理由是觉得在已经学不到什么了,可许玉谣知道,她在说谎,她怕自己担心所以才说了谎。可她现在也没有精力再去关心谢白到底为何不去学堂——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京城里的夫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开始举办宴会。昨日赏花今日赏鱼明日赏玉……从太子妃开始,一连七天,就没停过一天。而且这些赏来赏去的无聊活动,总是一搞就是三个时辰。原本许玉谣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去的,然而太子妃说,如今谢白正在风口浪尖,她得跟京里所有人打好关系,待来日再有点什么事情,也好笼络人心帮她说话。许玉谣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才一连去了六次。今天是第七次,可许玉谣实在是不想去了。“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去赴宴了。”铃铛拉开妆奁,问,“殿下今日要戴哪一套?”“随意吧。”许玉谣躺在摇椅上,摆了摆手,侧头看着一旁的谢白。自从不去学堂之后,谢白也不再看书了,好似真的是“学不到什么了”一样。每日闲来就跟着府上花匠学学种花,再要不就去看着鱼发呆。原本许玉谣是想带谢白一起去赴宴,然而在太子妃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许玉谣还是放弃了。——太子妃已经找到了“拿捏”许玉谣的办法,只要说是为了谢白好,许玉谣总会动摇的。这会儿谢白正在逗鸟——鸟是之前大婚时候,忘了哪个大人府上送来的贺礼,是只会说话的鹦鹉。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会几句吉利话,只不过许玉谣嫌这鸟话太多,会打扰谢白看书,一直在别的院子养着。这几天谢白反而叫人把这鹦鹉送了过来。发现许玉谣在看自己,谢白转过身,冲她莞尔一笑。可许玉谣却在这个笑里,看到了一丝苦闷。“你……”许玉谣本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算了。”谢白有些纳闷,正准备问。铃铛十分不赶眼色地凑过来:“殿下,今天配这一套好吗?”许玉谣胡乱点点头,起身去换衣服,准备赴宴。谢白却突然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许玉谣:“玉谣今日可否早些回来?”“恩?”许玉谣回过头看着她。谢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好,我知道了。”>“谣儿,这边。”为了能顺利完成“计划”,太子妃这七天里也是天天不缺席,就为了能实时观察许玉谣的态度。这六天里,太子妃看着许玉谣强忍着不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皇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谢白在许玉谣心里的地位。可太子妃也知道,自己在皇家,不过是一个“外人”,凡事也只能依着自己的丈夫、公婆的意思去行事。所以,哪怕她现在心里并不认同他们的计划,也只能按着他们的要求去做。看到太子妃,许玉谣原本紧绷的脸多少放松了一些。在太子妃旁边的位子坐下,许玉谣打了招呼,而后问:“今日这又是什么宴?”本着试探的态度,前几日的宴会都是实打实的宴会,没有其他的,确定许玉谣是真的会次次到场后,今天才算切入正题。“待会儿就知道了。”太子妃道。许玉谣环顾了一圈,发现今日来的人好像很少,除了主人丞相夫人,也就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夫人,前几日里那些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倒是都不见了。“今日怎么少了许多人?”“不太适合。”太子妃含糊着道。不太适合?许玉谣心里犯起了嘀咕,却也想不到什么能光明正大摆出来的宴席,还能又对一些人不适合了。许玉谣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所以等她入座后,宴席也就开始了。和前几天一样,精致的茶点一次被送了上来。看着面前虽然不同,但连吃六天真的要吃腻了的点心,许玉谣丝毫没有动筷的欲望,只是看着来处,想着看看一会儿到底是什么东西被送进来。丞相夫人跟太子妃耳语几句后,便跟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了几句。接着,就有几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人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夫人们的宴会,他们来做什么?许玉谣看清来人后,眉头下意识蹙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座夫人们家里的儿子、孙子。“三嫂,这是唱哪出?”“几位夫人觉得,每天只是赏花赏玉的太俗套了,”太子妃按着之前想好的说辞道,“所以想着换点新鲜的。这不,就把各家的公子叫来,给大家看点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