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甯蹙眉,哼了一句,“与我何干?”周双白那副沾沾自喜的嘴脸很是碍眼,又改口道,“若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自是替你高兴的。”没想着周双白听得这话,笑容愈发深了,“甯儿只需回答,是或不是?”被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梁淑甯嘴硬道,“自然不是!”下一刻,周双白温热的唇终于落了下来,勾了她那条说了谎的小舌出来细细品咂,听起来嘴硬,尝起来却出奇的香软。梁淑甯不知道这前世的冷面书痴,究竟在哪受了启迪,变得这般的缠人,周身仿佛带着一股蛊惑的力量,誓要将她拉进幽微的深渊去。她无意识的小回应教周双白受用得很,可惜他是个男人,某些地方的反应总要比头脑更快一步,周双白在吻的间隙轻轻叹息着,她的手攥得是那样紧,还能体察到她肩头的轻颤,他的甯儿真是一如既往地,胆小。片刻,锁骨处传来凉凉的触感,梁淑甯小扇似的羽睫缓缓睁开,眼神中残存着一丝迷蒙,瞧见周双白将一根红绳轻轻系在她的颈上,他认真的侧脸好似与方才那个生杀予夺的暴君再无半点关系,眼里盛满了温情缱绻,一手托腮,另一手把则玩着她颈间的物什。“这是什么?”梁淑甯找回自己的声音,余韵未了,听起来像耳鬓厮磨的情话。“送你的,生辰礼。”梁淑甯低头去看那东西,竹叶状的银哨,泛着一丝孤寒的亮光,有些好奇,素手捏起来瞧瞧,欲往唇上去贴……周双白的指尖拦住她,“甯儿,不可,难不成你想教殿外的影卫进来,瞧见我们现下的模样?”“莫非,这是号令大梁影卫的那枚‘封喉’?”梁淑甯睁大了眼去瞧眼前的东西,上面淬着的寒光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梁影卫无踪无息,他们不受纲常律法所约束,唯独听命于这枚封喉。她心里知道,如今幽王颓败,明明太子已去了心腹大患,可她却愈发能感觉到这京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欲有潜龙出海,扫荡天下太平之势。帝位之争,恐必不会这样简单落定。皇帝舅舅之所以将影卫赐予周双白,恐怕心中早有预料,事态与前世相较,想必更为诡谲。而以周双白的洞悉,这个节骨眼上却将“封喉”交在她手里,这背后种种让她莫名地感到恐惧。更何况,皇帝舅舅现如今康健已然大不如前了。梁淑甯伸手想去解开脖上那条红绳,“将这东西给我,他日你若……”后半句被她噎在喉咙里,这帝位之争凶险万分,他定不能有事。“我是瞧甯儿戴着好看,这东西于我,并无用处。”周双白笑笑,抬手理了理眼前人的额发,语气缓缓道。周双白抬手将人拢入怀中,长指一挑,那片银叶哨便滑入她贴身的襟边,惹得梁淑甯微微颤了一下。属于他的温热的鼻息传了过来,“甯儿在怕什么?前世没有这个,亦无妨。”只是今生,周双白愈发慎微,不能容忍她周身有半点风险,若有影卫护她,便更放心一层。梁淑甯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来,从扳倒幽王,回京受封典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回头了。周双白留意怀中人蹙起的淡眉,不想她为琐事忧心,打趣道,“殿下若是郡主做腻了,想做女皇也未尝不可,”在那花瓣似的娇唇上嘬了一下,哑声道,“微臣愿效犬马之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能信口胡说的,可转念一想,前世周双白辅佐幼主把持朝政数十年,有什么是这个疯子做不出来的?她方才的担心可谓是自作多情了。梁淑甯抡着粉拳捶在他肩上,却被他用大掌裹了个紧,周双白将人扑在榻上,幽深地眯了眯眼,“甯儿,我已不想再等了,怎么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淑甯立刻就会过意来,身体被辖制得动弹不得,眼见着周双白火起,不想再浅尝辄止的意思,一张小脸情急之下绯红更甚,“不可……”她前世是做过妇人的,虽说没生养过,嬷嬷教过不少促孕的技巧,她却包含私心,凭着这其间技巧反其道而行之,每次避开日子,才三年无出。这大概是事事乖顺的梁淑甯唯一的一点“叛逆”,前世她总忧惧周双白会不喜与她的孩子,若是她长久不见怀,周双白自然就会纳妾来为周家开枝散叶。可惜周双白不为所动,府里下人偶有流言蜚语,若是传到他耳中,必是严惩不贷的,久而久之也无人敢提起这事。其实她那点别扭的小心思,周双白又怎会不知道,若她不想要他就不会迫她,可惜周双白的这份疼惜上辈子梁淑甯到死也没有领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