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接触她,先生,”里德尔笑了下:“我只是恰好拿到了一瓶药水,而大家都那么渴望它,我只是想在转手之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既然如此,”福瑞德斯挥了挥魔杖,一扇房门从墙上凭空出现又被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摆了各式药瓶:“你把它让给我,我告诉你斯各特为什么需要这药水。”“可我并不知道这药水的用途,您这样未免有从学生手里哄骗宝藏的感觉。”“我要是哄你何必费这么大劲,这药水对你来说没用,”福瑞德斯明显没了耐烦心,他往墙上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没有挂上任何画像:“这药水只能作用于幽灵。”“作用于幽灵?”少年终于来了兴趣。福瑞德斯张开了手,对方却没有一丝想交易的动作,他只能再次耐下性子道:“斯各特一直被幽灵缠着,这件事一直不是个秘密,你在来这里之前一定试验过这药水,我没必要骗你。”“那么,先生,”少年的声音平静如水:“我如何确认您的话是真的呢?”桃金娘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再次见到里德尔,她站在医院的楼梯上,看着那个从草药科门口转过身来的少年,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好旁边的治疗师及时拉了她一把:“注意些,小姐。”桃金娘顾不上感谢别人,她的莽撞声响已经为她吸引到了她最不想吸引到的目光。里德尔的目光不出所料地转过来,正对上一双藏在厚眼镜片下惊慌失措的眼眸。桃金娘终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转头向楼上跑过去。里德尔并没有很快地看清对方是谁。桃金娘跑得太快,他只记得那个慌乱的背影,能认识他的女孩,想也不用想是个学生,就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跑得那么快。里德尔不明白,但他并不允许超出自己控制的人物存在,他跟了上去。医院里奔跑太过显眼,等里德尔快步走上四楼,走廊上只剩下了病人和治疗师们,少年放慢了脚步,医院不能幻影移形,对方不可能消失,但在一个充满魔法的医院里,想找出一个巫师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可就在那瞬间,里德尔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一下:“奥利维亚·谢尔?”藏进窗帘后的桃金娘在听到这一声之后几乎又要叫出声来,不过这次她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让不适宜的声响漏出去。谢尔!梅林的胡子。她把谢尔拽过来,为什么关键时候又忘了她?桃金娘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男孩的声音。谢尔没有回答里德尔,这其实没有超出桃金娘的意料,谢尔还不会说话,意识也没那么清楚,不然桃金娘也不会废了老大的劲把她从那个麻瓜父亲那边抢过来,没想到病没看上,却撞上了里德尔。桃金娘和里德尔没什么交集,除了奥利夫·洪贝那次失败的舞会邀约,旁人对里德尔有意无意的称赞,以及他来回拿的加分以外,里德尔和她是同一座屋檐下两个世界的人物。可是她是知道谢尔出事前同里德尔写过信,在猫头鹰棚子她们见过一面,谢尔看起来不安而惊慌,那时她看见了信封上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里德尔的声音听起来却意外坦然:“你还记得我吗?”长久的沉默。桃金娘竖起了耳朵,却只听见里德尔似乎叫住了治疗师,询问了谢尔的情况。治疗师略有困倦的低语没有完整地传到桃金娘的耳朵里,她只听见了“两个人”、“记忆”这样毫无连缀的词。梅林的胡子啊,要不要出去?可是现在走出去,该怎么解释她躲起来呢?桃金娘对大多数男人有恐惧感,对女人也有,奥利夫·洪贝那样的女人尤甚,对里德尔,是天然的恐惧,即使对方永远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在感受到斯莱特林学生对于纯血的推崇之后,那份恐惧越发浓郁。她想帮谢尔,那是因为谢尔是为数不多还能同她说上话的同学,但她不想和斯莱特林有任何瓜葛,尤其是里德尔。“既然这样,我和她是同学,那我在这陪她一会吧。”里德尔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桃金娘顿住了想要迈出去的脚步。他到底想做什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男孩的声音很好听,他像个拒绝接受现实的家属一样一遍遍地询问谢尔的记忆。一片安静,谢尔没有回答。桃金娘不明白,里德尔看起来那么值得喜欢,即使谢尔向他递了一封情书也不算什么,况且已经有一个斯莱特林学生为这件事退学,可自己为什么要害怕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