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抵着驾驶室的门和椅背。
车内的冷气似乎也嫌不够。
鼻尖沁出汗。
视线的正前方是的锁骨。
白皙细腻的颈下,精巧的左侧锁骨上有痣。
瞳孔还没来得及对焦,视网膜上那粒带着欲和诱的小痣已经随着那股荔枝甜香,一并离开。
“这是什么?”
就着伸到眼前的手指,饱满的指腹上沾着一团棉絮一样的白球。
“某种植物的花絮吧。”
大概率是在叶兆言家的花园里碰到的。
谢洵之捻过那团花絮,落下车窗,将白色一小团东西吹至窗外。
江面的凉风,无声而短暂地化解了车内升温的浓稠。
车开了没多久。
周予然却越坐越不舒服。
带着轻微颗粒感的雪纺纱布料贴在的后背,被座椅挤压在中间,竟意外地膈得人皮肤发痒。
痒意先是若有似无,但随着渐渐升高的体温,难忍的麻痒如同一把燎原的火,蔓延到整个后背、颈项和手臂。
也不知道是车里空调坏了还是怎么回事,越抓越热,越热就越痒,忍不住抱怨:“谢洵之,我车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啊,为什么会这么热?”
车内恒温是23度,对他来说,是体感最舒适的温度。
之前上车怕着凉,还特地调成了小风。
谢洵之伸手拨高了空调的风量,余光不经意瞥向正抓挠不止的颈项,大面积的红疹子从锁骨一直蔓延到雪纺连衣裙下的肩颈,只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
他眉心一跳,本能地做出判断:“我怎么过敏了?”
“啊?”
自从上高中之后,“过敏”两个字仿佛已经跟彻底绝缘。
周予然痒得六神无主,脑子已经乱成浆糊,压根也想不起来,是哪里被染上了过敏原。
明明不是花粉季,为什么还会中招?
谢洵之重新把车停靠到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不由分手伸手按住抓痒的手。
男人的五指有力,掌心带着滚烫的热意,从皮肤熨帖入骨骼。
他强势地攥紧的双腕,性别所带来的天然力量差下,周予然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双手被禁锢,身上的痒意却无孔不入,像细小的蚊虫叮咬,啃噬皮肤,每一分钟的难耐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整个后背都痒得不行,着急就会出汗,出汗就会更痒,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哭腔,问他要怎么办。
过敏来势汹汹,比记忆中任何一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手被他牢牢握着,就算再痒,也只能被迫强忍着。
唯一的止痒手段,只能靠后背在座椅上左右来回蹭蹭,才勉强能缓解。
只是,这种程度的隔靴搔痒根本没什么用。
额上早就渗了层薄汗,裸露在外的皮肤,每一寸都浮着小小的红色颗粒,肤色偏白,更显得一切都触目惊心。
谢洵之紧紧握着的手腕:“千万不能再抓,越抓会越痒,知道吗?”
即使两个的座椅中间,隔着一个置物的中匣,但周予然已经被他抓着双手提溜近他身边。
悬在头顶的声音,温柔地顺着垂在耳廓的发丝,不疾不徐地爬进正嗡嗡耳鸣的耳道里。
拂在耳廓的,是他清冷调的木质香气,带着点淡淡的凉薄荷的味道,掺在空调的冷风里,笼在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