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音似乎都又有些委屈的哽咽。
明知身体不适要拒绝,对他而言,本就是一件于心有愧、良心难安的事情。
听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谢洵之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跳得脑仁疼。
“胡闹。”
异想天开的博概率。
谢洵之的唇线抿得很紧,就连眼镜后的粉棕色的瞳孔里有蕴出一丝薄怒。
“那万一是个男人呢?”
炙热有力的大掌,拽着的肘弯紧紧不放。
——男人也不至于像我一样古板、小气,连个忙都不肯帮。
周予然梗着脖子不说话,但气到通红的耳朵已经出卖了的情绪。
心里的委屈和身体的难受再次让的眼眶泛红。
纤浓的睫毛颤得厉害。
像是一心要让他低头。
就像那包必须承认的、专程送出的糖果。
倔强的只剩蛮力的小刺猬,只知道横冲直撞。
谢洵之的唇角抿得很紧,纹丝不动。
僵持的对峙里,再次进入一场谁比谁先低头的角斗。
不远处的公交站牌,白亮的灯光里,有飞蛾不断扑入灯罩,即便燃尽生命的那一刻,也有一种让人厌恶的沉闷。
修长的手指忽然抽走手里的软膏。
谢洵之别开眼没看。
路灯下,立体的眉骨将那双蔷薇星露般瞳孔里的所有情绪,掩得无声无息。
妥协像一场等了很久姗姗来迟的雪,落在夜旅人的肩头,无声融化,留下微不足道的一小滩水渍。
“回车里。”
“……”
“脱衣服。”
017
月光透过车窗,斜撒进昏暗的车内,落在光裸圆润的肩上,凉冷的光线给凝玉般冷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光,很淡很淡的光晕在裸肩上细小的、短幼的绒毛上,晕染、起伏、跳跃。
连衣裙的背链被拉开,上半身的衣料已经被完整剥离了下来,只有吊圈在身上的乳白色蕾丝内衣尚未摘下。
将脱下来的裙料拢在前胸,将乍泄春光挡住,白皙光裸的背脊面向他。
少女脊背纤瘦单薄,两块耸拱而起的蝴蝶骨随着呼吸的起伏,像蝴蝶休憩时缓慢的振翅。
夏季特有的、带着饱满汁水的甜荔香在静谧的车内,一点一点充盈鼻息。
明明暧昧却又浸润着令人不耻的罪恶感拉扯着他,人像身处泥沼,四肢都被束缚,越挣扎,沉沦下陷反而越快。
谢洵之好不容易从袭人的香气里找回注意力,仔细看背上的红疹。
肩带和扣带下的皮肤已经因为过敏被勒出红肿的痕迹,触目惊心,未免红疹蔓延,需要尽快处理。
不自己动手脱,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越过那条线。
更不知道该如何提醒。
只能捏着手里铝制的软膏管,感受着掌心愈演愈烈的潮热。
他忽然嫌空调温度热,但又怕打得太低着凉。
本来过敏的时候抵抗力就差,真生病了不知道又要怎么闹——提那些稀奇古怪、令人头疼,但不答应又于心不安的要求。
奔驰的轿跑,后座的空间不如suv开阔,车顶低矮压下来,逼仄环境,仿佛浩荡天地也只剩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