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啊,这人都死透了吧……”
“闭嘴!”
李奉春一把将漆泥玉的脑袋扣在怀里,拧眉瞪向赵煜,压低了嗓音喝道。
“你凶我也没用啊,这,这脸都僵了……大热天的你再抱会儿尸斑都捂出来了,这么多被子,你不热吗?”
赵煜吓得本就蜡黄的脸更加难看,站得远远地试图劝他把人放下,扭扭捏捏吭哧半晌,举着烛台脉脉看着他。
“……”
李奉春将人抱得更紧,鼻息间满是她身上冷香。
再俗的香气被这温度一冰也就脱俗了。
“没死,你别胡说。”
“到底是我胡说还是你胡说?”
李奉春懒得理他,转回头去用额角蹭了蹭漆泥玉冰凉的侧颊。
“……阿姐,我这样抱着你,会好一些吗?”
李奉春额头抵着她肩头喃喃。
层层锦被下,少年神色逐渐阴郁。
“俺嘞娘欸……说俺癔症,这有比俺更疯嘞。”
李奉春只充耳不闻,执拗地为漆泥玉暖着身。
“……得,看在你们姐弟俩为本公子忙前忙后的份上。再嫌弃也得帮把手。”
赵煜拖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复又凑过来,顶着李奉春阴凉的目光将漆泥玉僵硬冰冷的手从他掌心扯出来。
“碧春堂有位女伶,村医出身,教过我几张针灸的方子,有一道是通阳气促循环的,你把人给我,我施上针试试,要真没死,周身阳气转过几轮兴许就好起来了,总比你呆抱着强。”
赵煜暗叹不止。
居然有一天还能跟这疯了的捉妖师扮家家酒。
“真的?”
李奉春戒备地环着漆泥玉,一脸不相信。
“试试呗,反正人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没死!”
李奉春气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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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年方二十三,至少在高堂眼皮子下当了十来年纨绔。
指望这种人物凭些勾栏瓦舍里调情学来的本事扎活一个死人还是有些难为他。
李奉春看着赵煜施针,随着漆泥玉僵硬的身子被一点一点扎成刺猬,此男脸色越来越黑。
“难不成赵公子学的一手针灸,精髓在于找不着穴位便到处下针?”
“哈,哈哈……怎会如此,此为那女伶独创的学问,名为,嗯,观沧海!瞧,贤弟你看这针下得有深有浅,远远看去,可不就是碧海浪涛?”
“……”
李奉春木着脸反省自身。
在碧春堂用剑鞘敲的那两下还是温柔了一些。
眼神在赵二拖沓着的脚步上扫了几眼。